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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一篇 傻瓜記者的專用語】

這樣罵罵可以出氣，目的是要大家去輕視這些電視新聞台，不要把他們的話當真，希望可以減低他們的影響力，就能減輕他們帶來的災害。不過這樣當然不是治本之道，我覺得根本的原因，其實和我前陣子看那本「魔球」得到的結論一樣，那就是用來評斷這些電視台的指標根本就有問題。「魔球」這本書講到一些評斷棒球選手的觀點，譬如說不能光看投手防禦率、打擊手的全壘打數，而是應該參考其他更精細的指標，才能更準確評估一個選手。在電視的領域裡，電視台的指標就是收視率，而現在的收視率調查正是禍亂的根源。

目前大家根據的是尼爾森公司的收視率調查，把它當成評估一個節目成不成功的根據，殊不知這樣的調查方法其實問題百出。最近看了楊照先生寫的「十年後的臺灣」，在書中第206頁就針對這點提出了他的看法。我就擷取其中幾段給大家看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買來看。這本書很有系統地點出臺灣目前各方面的問題，好玩的是架子上的書有兩種版本，內容完全一樣，封面有藍色跟綠色兩種，讓心裡很在乎顏色的讀者各取所需。

楊照先生說：

「現在的調查，依賴裝設在一千多個樣本家庭裡的串流機，顯示收視行為….. 於是越有時間看電視的人，在收視率上的貢獻越高，他們的品味也就越能影響電視節目。」

電腦系統裡面有個名詞叫做「buffer」，中文翻譯成「緩衝區」。比方說資料輸入的速度很快，中央處理器(CPU)來不及處理，所以必須在記憶體裡弄一個空間出來當成「緩衝區」，把已經輸入卻還來不及處理的資料，先存在這個緩衝區裡面，再慢慢轉給中央處理器。所以不會因為中央處理器處理不及，因而造成資料的流失。

把這個例子聯想成新聞主播或是記者的頭部。大腦就是中央處理器，必須很快地思考、分析，再把結果由嘴巴輸出，就是對著麥克風講出話來。新聞記者靠的就是一張嘴，旁白不能開天窗，所以必須嘴巴不停地動，不斷冒出話來。如果是一個聰明有經驗的主播，腦子動得很快，自然嘴巴也能夠不停地講，資料不會中斷。碰上傻瓜來播新聞，這下子問題就出來了。因為腦子動得慢，腦子跟嘴巴之間出現斷層，嘴巴沒有足夠的資料可以講。就好像資料輸入的速度很快，但是這台電腦用的卻是十多年前的386 CPU，處理速度根本跟不上，這要怎麼辦呢？

生命會找出路，笨蛋也會找出生存的方法。嘴巴還是照樣在動，能夠繼續不斷吐出話來，只不過那些話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看過滔滔不絕講了半天，卻沒有重點不知所云的人(背後有個羅盤在轉動的教授顯然是個好例子)。至於這些笨主播跟笨記者，不至於完全沒有資料輸入，不過是腦子處理的速度比較慢而已。於是他們發明了一種方法，就是在句子當中參雜一堆無意義的贅詞，原本兩個字可以講完的，他卻可以用到十個字。如此一來「緩衝區」的功能就達成了，資料雖然少，嘴巴卻可以說個不停，講話的聲音在鏡頭前就源源不絕、不會中斷。

在康健雜誌寫了一年多的「男人心事」專欄，眼看我的四十歲生日就要到了。邁向不惑之年，身為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會有什麼心事？

想像我的祖父、父親在四十歲時所面臨哪些煩惱，應該不外乎家庭經濟的壓力、還有子女教養的問題。這兩大煩惱應該是跨世代的已婚中年男子共有的負擔。不過比較起來，我倒是覺得現今的中年男子在這兩個問題上面臨的壓力強度比以前更巨大。當前社會的貧富差距比以前大，電視雜誌每天都有一堆記者跟在巨商富賈明星名模身邊，報導他們的一顰一笑，宣傳他們從頭頂到腳底的名牌服飾與配件，頌揚他們豪宅有多大，新車有多酷，他們的停車位就是我家的兩倍大，幾口吃掉的二頭鮑要價就比一般人的月薪還多。每天這種報導圍繞在身邊，無形中就變成加諸於我們身上的壓力，吃不起松阪牛至少也得有松阪豬，這些高消費的新聞也逐漸把我們的消費標準拉高了。

同時，我們也面臨比以往更大的工作壓力，電視報紙上報導的都是台灣景氣有多差，對岸如何遍地是黃金。就算索性關掉電視想來個眼不見為淨，市面上的雜誌、暢銷書，也不斷製造出新的競爭要素，因為大眾的危機就是他們業績上的轉機。一堆競爭力、語言能力、分析能力、問題解決力、溝通力、即戰力等等，把我搞得很沒力。上班就是要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怎麼會搞成這麼複雜？

然後大家的言行都跟著當時的暢銷書與雜誌封面標題轉，現在當紅的是言必稱「世界是平的」，所以我們都比以前的中年上班族還偉大，當場變成義和團，得面對世界各色人種各國對手的競爭。不只如此，還得面對比我們年輕同事們的挑戰。什麼四五年級當家，六年級準備接班，七年級後浪推前浪，或是找幾個同一年出生的媒體寵兒，用這個來說明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有多不得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實在是無聊透頂，每一年出生的人當中都可以找出幾個在各行業在當時看似頂尖的「成功人士」，所以不曉得這樣歸類有什麼意義。講得更嚴重一點，這樣把人分成各個年齡的族群來製造衝突，是不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炒作族群議題」？

這還沒完，以上這些被發明出來層出不窮的競爭力，連我們可憐的小孩子也逃不掉，同時這樣的壓力就轉到我們身上來。同樣因為「世界是平的」，所以英文有多重要。然後資訊時代來臨，所以電腦能力也不能缺。接下來因為多元入學方案，所以還要去學各種才藝、參加課外活動，讓學習紀錄更好看。搞了半天最近發現原來中文也是關鍵能力，作文能力是真本事，所以各家補習班多了一個財源，開始加開作文班，教小孩寫作文的書也一本一本冒出來。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接下來是不是要報導小學高年級的同學如何去面對低年級學弟妹的挑戰。

在報紙的影劇版，我們時常看到兩種新聞。第一種是某女星嫁入豪門的消息，另外一種則是某花心大老闆喜新厭舊，勾搭上年輕貌美的女明星，家裡年華老去的老婆只好下台一鞠躬、黯然分手的新聞。這兩種新聞其實有很高的關連性。

我們可以說，今日黯然被棄如敝屣的黃臉婆，想當初也一定是青春美麗的女明星。當初被這位大老闆看上眼，滿心歡喜地嫁入豪門，當時嫁的正是同樣這一個色瞇瞇的大老闆。到現在自己年老色衰，姿色比不上外面正幼齒的小狐狸精，當場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了。所以究其原因，真正可惡的不是小狐狸精，因為當年自己搞不好也是個小狐狸精，真正的壞蛋還是這個好色的土財主。今日受寵的小狐狸精，過一陣子也會被其他的小小狐狸精淘汰。

這陣子常聽到這種「嫁入豪門」的故事，甚至有女生抱定的志願就是要「嫁入豪門」。日劇「大和拜金女」裡松島菜菜子扮演的角色，在現實生活中真的還為數不少。喜歡炒作的媒體有時候還把這類新聞的標題下成「麻雀變鳳凰」，我覺得這是對女方莫大的侮辱。為什麼這些人就笑貧不笑娼到這種地步，為什麼有點錢就叫做「鳳凰」，比較沒錢的就變成「麻雀」了？更別提電影「麻雀變鳳凰」裡，那個女主角原來的身份是個阻街女郎了。

有句話說女生「一白遮三醜」，現在好像男生只要有錢，不止是遮三醜，女生平常嚴苛的審美觀點馬上當場降低一大截，每個都可以被捧成帥哥。記得小時候看電視轉播英國王室的婚禮，當時幼小的心靈就知道要大呼不平。電視記者的旁白都是什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是我再怎麼看，查理王子都是個其醜無比的中年怪叔叔，怎麼會配得上脫俗美麗的戴安娜呢？沒想到這些記者的拜金眼光一代傳一代，現在一碰上豪門的這種新聞，不管男方長得多麼抱歉，甚至身材龐大如神豬，都會用異於常人的寬鬆標準，來讚頌男方的英俊挺拔。這就不能怪嫁入豪門的女方見錢眼開了，因為有這種心態的人實在滿街都是。最近不但炒企業家的下一代，連什麼蔣家後代的男生也變成鏡頭追逐訪問的焦點，偏偏去採訪的都是女記者，猴急飢渴的言詞更加變本加厲，這些沒水準的媒體實在是夠了。

大環境一再塑造這種向錢看的標準，無異是把金錢捧得高高在上，同時也貶低了這些女性的價值，好像嫁入豪門就是高攀，就是躍上枝頭做鳳凰，原本不管自己學歷多高、多有才華，碰上鈔票全部不值一看。如果少數女性朋友真的接受這樣的標準，那實在是太悲哀了。選擇對象不是在做買賣，有錢當然很好，但是不能就為了鈔票，其他方面的缺點都可以不顧。

自從新竹科學園區竄紅之後，一些新名詞就跟著冒了出來，什麼「科技新貴」、「竹科工程師」，好像從事科技這一行的未婚男性就是都長得一個樣。出版社也很會利用這個名號來炒作，明明是單純到希臘旅行拍的攝影集，偏偏得強調作者「竹科工程師」這個背景。去年底又出了一本，背景換成夏威夷，只不過又是一個失戀自憐的心情告白，照樣要加上它是「竹科工程師」的心聲。好像這些竹科的技術人員就是如此生活枯燥單調、口袋多金但是個性無趣，偶爾出了個異類，就得拿來大肆吹捧一番才行。

記得前幾年在網路熱的時候，「科技新貴」被炒翻天，好像這些人都是暴發戶，做的都是無本生意，三十幾歲就可以退休養老了。再加上大家對工科男生的刻板印象，認為他們都是生活單調乏味、一點也不羅曼蒂克、只懂工作不懂得享受的老粗。對某些女生來說，這居然變成老公的完美典型。一方面口袋多金，生活有保障；另一方面只對工作有興趣，整天待在公司裡日夜加班，這樣又有錢花，每天可以逛街刷卡刷到爆，可以自由自在過大小姐的日子，反正老公都被工作綁住，再加上這種人傻傻拙拙的，一點也不羅曼蒂克，不懂得四處拈花惹草，所以實在是最完美的老公典型了。

以前電視上有一種幫單身男女集體相親的節目，記得在網路當紅那一陣子，只要有「科技新貴」上節目，不管長相有多麼不起眼，都會變成眾多女生注目的焦點。有時候安排幾個來自美國矽谷的「科技新貴」，那更是不得了，女生當場一付餓虎撲羊的姿態，每個都飢渴得急呼呼地，根本才剛見面，就急著強調遠渡重洋嫁到美國去絕對沒有問題。所以可憐的「科技新貴」們，看在這些勢利眼又猴急的女生眼裡，只不過是一棵棵搖錢樹罷了，到頭來不羅曼蒂克的反而是這些女生們。

隨著網路熱的泡沫化，不但矽谷的新創公司一片哀鴻遍野，國內的電子業也不再是成為千萬富翁的保證。「科技新貴」回歸正常，其實這才是回歸正常，再怎麼號稱高科技業，其實不過也是各行各業裡面的一種，哪有說別人要工作幾十年才能勉強存夠錢退休，「科技新貴」就可以這樣鈔票輕鬆入袋的？不過「科技新貴」、「園區工程師」其實收入還算不錯，但是現在在徵婚市場上的行情就下滑很多了。

沒錯，從事同樣一種行業的人，多少都有一點共同的特質，但是也不是大家都一個樣。我也算是個軟體工程師出身，但是自己覺得很有文藝氣息，生活也是多采多姿。在我的同學、同事裡面，更身懷絕技、更浪漫的人多得是。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被那些頭腦簡單的媒體影響，把科技業的工程師們都想成這麼呆板無趣。其實這也是另外一種的「分化族群」，就是把有相同背景的人都歸成同一類，然後扣上一頂大帽子，造成大家刻板的印象。弱智媒體們什麼不會，就是搞這一套最厲害。所以奉勸尤其是未婚的女性朋友們，要交往、甚至共渡一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台賺錢機器，什麼「科技新貴」不過也是普通的未婚男性罷了。

很多報章媒體，一向喜歡給各種族群冠上聳動的封號，然後再藉此炒作。比方說從以前的「X世代」到現在的「Z世代」，「五年級生」到現在的「七年級生」，還有什麼「草莓族」、「竹科新貴」等等。輸人不輸陣，我也來取個新的封號。這個封號範圍很大，就是現在所有身邊充滿各種高科技裝備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內，我們都是「白老鼠世代」。

之所以稱為白老鼠，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像是在做實驗。我們現在每天在做的事情，都是上一代沒有人經歷過的。我所說的是如此重度使用各種科技產品，包括電腦、手機等等，這樣做久了會怎樣，根本沒有前例可循。

長時間用電腦，對身體各部分都會有不好的影響。電腦帶來的職業病最廣為人知的是RSI，英文全名是"Repetitive Strain Injury"，中文翻譯做「重複施緊傷害」，帶來的是手部、脊椎、頸部跟腰部神經的傷害。記得幾年前很多廠商推出「人體工學鍵盤」或是「人體工學滑鼠」，似乎開始注意到這些問題。但是現在好像大家又不管了，比方說筆記型電腦賣翻了，在筆記型電腦上面根本不會去注意什麼人體工學鍵盤的。滑鼠也是一樣，為了攜帶方便，還出現很多迷你小滑鼠，用大手去操控這樣的小東西，對手指跟手腕神經都很傷。

除了「電腦族」，另外一個同樣重要的科技產品就是手機。最近看到幾個電視廣告，都是在宣傳手機彩色螢幕的聲光效果，一群人圍繞在手機前面，目不轉睛地觀賞正在播放的影片。每次看到這個，我都覺得這些人是把我們當白癡嗎？手機螢幕這麼小，從上面看電影效果會好嗎？看久了眼睛不會花掉嗎？另外手機輻射是否對人體健康有害，這個問題一直正反意見都有，各自也都有相關的實驗來佐證。所以這個爭議恐怕也得交給時間來證明了，因為這牽涉了多麼大的商業利益。像香菸這樣大家公認有害的產品，都可以繼續在市場上橫行，我們廣大的使用者只好乖乖地當活體實驗的白老鼠了。

用滑鼠操得最凶的是食指，用手機就換到拇指了。這邊又出現了一個名詞叫做「拇指族」，就是指整天與手機相濡以沫，電話簡訊傳不停的人。對東方人，尤其是華人來說，電腦或是手機都是西方人的產物，所以對我們來說都有使用上的障礙。首先當然就是中文輸入，在電腦上的鍵盤是為了西方人設計的，打英文字母很簡單，要打中文字的話就得用各種輸入法。我試過所有中文輸入方式，包括語音輸入、手寫辨識，市面上大部分的產品我都用過，最後還是回歸到用鍵盤注音來輸入，因為那些東西一個比一個難用。電腦鍵盤尚且是如此，要用手機上面更有限的按鍵來做中文輸入，那就更痛苦了。

昨天到六福皇宮參加研討會，看到現場同時有好幾家公司在辦活動。看到這些，就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一般來說，辦活動最希望看到人潮洶湧，因為這樣代表人氣旺，活動辦得成功。不過如果碰上門可羅雀、小貓兩三隻的情況，其實並不是世界末日，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平安地跟老闆報告，粉飾太平混過去。如果參加人數很少，其實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敘述，以下是幾種不同的說法：

* 「今天的活動出席率很高」：真相可能是只有三個人報名，現場來了兩個。哇，出席率達到百分之六十六點七，已經是一般辦活動的正常水準了。

今天是星期四，照例是我到兒子班上講成語故事的時候。他們老師也照例在早上八點鐘要去開會，所以就過來跟我交接。老師過來跟我說因為下星期四要期末考，所以今天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次成語課。我原本以為下星期還有一次的，上台講話的時候居然有點特別的感觸，我對這些野蠻人講成語故事居然講了一個學期！真是不容易啊。

既然是本學期最後一堂課，今天就不要講太多吧。原先計畫講三個成語的，現在只講兩個就好，最後留一些時間來講一些要他們寒假多複習之類的話。今天講的是「螳臂擋車」跟相類似的「自不量力」，順便提到台語版的「狗吠火車」。有幾個小孩子不錯，剛解釋完意思，就想到以前講過的「以卵擊石」，這些小孩看起來呆呆的，居然還都記得起來，真是孺子可教。心情一好，我就在台上耍起寶來，開始表演「螳臂擋車」的老麥版本。

話說螳螂很囂張，在森林裡常常仗著高大強壯，就去欺負蜜蜂跟螞蟻們。有一天一隻螞蟻對螳螂說，你們哪有多厲害，馬路上跑的汽車才厲害。於是螳螂不服氣，就跑到馬路上等車來打算用鐮刀來對付車子。螳螂就面對著越開越近的汽車揮舞著鐮刀，轟地汽車往他身上開過去，躲在馬路邊看熱鬧的蜜蜂螞蟻們一時找不到螳螂，走近一看才發現螳螂被壓扁了。我順勢做了個被壓扁得擠眉弄眼四肢亂擺的姿勢，台下果然大樂。於是蜜蜂們就把被壓扁在地上的螳螂撕下來帶回家當海報貼在牆上。接下來第二隻不信邪的螳螂上場，因為他怕汽車，所以選擇摩托車，以為兩個輪子的比較好對付。結果當然又被壓扁在地上，我再次擺出擠眉弄眼四肢亂擺的姿勢，台下照樣開懷大笑，這些小笨蛋真是好應付。這次輪到螞蟻去撕下來帶回家當海報了。

我的新書裡面有一篇「年終尾牙」，最近看到這一年一度各公司的尾牙季節又開始了，有的企業老闆開始摩拳擦掌準備登場表演。不久之前看到電視報導一家外商銀行的耶誕晚會，安排幾個女同事上台，在一首很難聽的歌曲「脫掉」音樂聲中，大家把老闆的衣服扒光，最後只剩下一件短褲，還有老闆實在不甚美觀的肉體。看到那一幕我差點吃不下飯，這樣肉麻當有趣，這樣的畫面到底哪裡好玩？我看那幾個上台扒老闆衣服的女同事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如果是金城武的話大家會搶著上去扒，換做這個老闆就只好壓榨可憐的員工上來配合演出，再勸大家「沒關係，忍一下就過去了」。

昨天的新聞是聯電的尾牙，今年一樣大手筆找來知名歌星演出，同樣是付出驚人的酬勞。據報導，莫文蔚的演出費就350萬，連陶晶瑩的主持費也有80萬，這樣的手筆確實驚人，相信坐在下面的員工應該也多少享受到了。這樣找專業的歌星來表演還是比較高明，反正凡事都得尊重專業，做生意這些大老闆可能是專家，但是上台表演的話，如果經費許可，還是找專業的人上台才能看。如果不是像聯電這樣有錢的公司，請不起大牌歌星，至少老闆們不要上去東施效顰，這樣會倒了大家的胃口。

不過我身為聯電的小小股東，看到這一幕還是有點心痛。可憐我的股票已經被套牢很久了，解套我看是遙遙無期，然後又見到大筆鈔票這樣付給原本就錦衣玉食的歌星們，雖然知道犒賞員工是應該的，還是要加減唉兩聲，問候一下住在套房裡的那幾張股票。

說到這個，不禁想起我在Sun經歷的事。公元兩千年的時候，正是網路熱的末期，公司業績大好，股票每年往上翻好幾翻。那一年公司舉辦一個犒賞業務員的活動，地點是在夏威夷。根據統計，連同一起同行的眷屬，總共有八千多個人飛到當地去參加這個活動。那真是讓我見識到什麼叫做「大公司」、見識到什麼叫做「奢華」、還有見識到什麼叫做「屌」。公司把所有高級度假飯店的房間都包起來，每個活動都是不惜鉅資。記得有一個晚宴是在沙灘上，公司把夏威夷所有知名餐廳都請來辦外燴，沙灘上就見到一堆帳棚，每個帳棚就是那家餐廳的攤位，我們就這樣享受沙灘Buffet。然後漂亮的桌椅擺滿了整個沙灘，後來聽說因為夏威夷當地的桌椅不夠，為了樣式要統一，還從美國西岸運了上千套桌椅到那邊去。反正每天都吃好的玩好的，最後一天晚上還有一個特別節目，公司把整個體育館包起來辦演唱會，請來Elton John來為我們演唱！這次的活動真是帥呆了，有參加的人相信都畢生難忘。

不過現實沒有這麼完美，夏威夷活動過完沒多久，網路熱就開始消退，全球進入一波不景氣，公司的股價從最高點的美金六十幾塊直線往下掉，最慘的時候還掉到兩塊多，最近才好不容易升到五塊錢 (剛剛上去看才知道又跌回四塊多了)。講到這裡我對聯電的股票就不會太難過了，因為比較起來，投資在Sun的股票上才叫做血本無歸。所以雖然已經離職，我還是每天期盼公司會東山再起，雖然股價回到六十幾塊是此生無緣了，至少也漲到兩位數，我一定馬上全部賣掉，這樣就又能多撐一段在家寫作的時間。

最近看到這一年一度各公司的尾牙季節又開始了，有的企業老闆開始摩拳擦掌準備登場表演。不久之前看到電視報導一家外商銀行的耶誕晚會，安排幾個女同事上台，在一首很難聽的歌曲「脫掉」音樂聲中，大家把老闆的衣服扒光，最後只剩下一件短褲，還有老闆實在不甚美觀的肉體。看到那一幕我差點吃不下飯，這樣肉麻當有趣，這樣的畫面到底哪裡好玩？我看那幾個上台扒老闆衣服的女同事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如果是金城武的話大家會搶著上去扒，換做這個老闆就只好壓榨可憐的員工上來配合演出，再勸大家「沒關係，忍一下就過去了」。

昨天的新聞是聯電的尾牙，今年一樣大手筆找來知名歌星演出，同樣是付出驚人的酬勞。據報導，莫文蔚的演出費就350萬，連陶晶瑩的主持費也有80萬，這樣的手筆確實驚人，相信坐在下面的員工應該也多少享受到了。這樣找專業的歌星來表演還是比較高明，反正凡事都得尊重專業，做生意這些大老闆可能是專家，但是上台表演的話，如果經費許可，還是找專業的人上台才能看。如果不是像聯電這樣有錢的公司，請不起大牌歌星，至少老闆們不要上去東施效顰，這樣會倒了大家的胃口。

不過我身為聯電的小小股東，看到這一幕還是有點心痛。可憐我的股票已經被套牢很久了，解套我看是遙遙無期，然後又見到大筆鈔票這樣付給原本就錦衣玉食的歌星們，雖然知道犒賞員工是應該的，還是要加減唉兩聲，問候一下住在套房裡的那幾張股票。